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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當埃裡克·施密特(Eric Schmidt)8年前成為谷歌CEO時,並未想過當時處於創業期的谷歌能成為微軟最強大的挑戰者,他甚至從未想過谷歌能如此盈利。隨著谷歌上市5周年紀念日的到來,施密特接受美國媒體專訪,回憶了早期在谷歌的工作,解釋了谷歌與苹果的獨特關系,並談論了谷歌近期的業務動向。以下為訪談的實錄:
記者(以下簡稱『記』):你覺得在谷歌的工作中最有趣的是什麼?
施密特(以下簡稱『施』):我來到谷歌是因為谷歌很有趣,我喜歡它的創始人和技術。當時,我從未想過搜索能成為極具競爭力的業務,也沒有真正看到廣告的力量,特別是我們從事的目標廣告。現在我當然已看到這一切。對我來說,最驚喜的事情是我們能完成所有這些出色的工作,同時掙到很多錢。
對人的一生,你能給出最重要建議是保持運氣。除了谷歌兩名創始人,我當時認為另兩人也很有趣。幸運的是,我選擇了谷歌。從我的角度看這就是運氣。
記:關於谷歌,你認為什麼是有趣的?
施:當我在辦公樓裡漫步,每個辦公室都有新點子。這是我走進的最大的『點子倉庫』。
記:你能否記起一些特別引人注目的點子?
施:我想講一個故事。我們曾試圖找出開展廣告業務的方式。拉裡·佩奇(Larry Page)打印了我們將展示的搜索廣告,並在周五下午貼在舊辦公樓的牆上。當我走過時,我問他:『拉裡,你在做什麼?』他回答:『我要看看是否有人有什麼點子。』今天這對我來說很普通,而當時我想:『我們有廣告部門,他們就在那裡。』而這裡並不是廣告部門,距它們辦公室還很遠。而佩奇說:『不,讓我們看看會有什麼發生。』
周一上午我回來時,問題已得到答案。周五晚,一個完全不同的團隊觀察了這些廣告,並標記出哪些是好的,哪些較差。周六和周日也是一樣,他們重寫了算法,並成為我們廣告系統的基礎。
記:是什麼導致搜索成為一個困難的問題?
施:這是一場有關數據量和分類能力的競賽。問題在於你不知道有多少數據。在物理學上,這叫做『事件視界』,你無法看到事件視界以外的東西。而如果無法看到數據,那我們如何知道那裡沒有數據呢?搜索存在困難的原因是,數據量非常大,甚至比谷歌擁有的還大,我們正處在一場獲得全部數據的競賽中。我們比競爭對手大很多,從這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是領先的。然而,我們是否已獲得全部數據的10%?即使我們比競爭對手大10倍,也不能說我們已獲得100%的數據。
記:你一般如何度過一天?
施:今天是相當普通的周一。周一我們通常會關注公司架構的改變。周二和周三我們主要關注產品。我不知道周四會做些什麼,這只是填充性的一天。周五,拉裡和謝爾蓋·布林(Sergey Brin)將進行詳細的產品評估。因此一周的大概情況是:業務、產品、產品、大掃除、詳細產品評估。周五我們舉行員工大會。
周一上午11點,我們全體管理人員將舉行2小時的會議。這一會議被稱作『60分』,因為這是一個需花費2小時的1小時會議。隨後我們吃午餐,在下午舉行交易會議。然後會關注特定的業務主題。例如,今天我們從事有關季度業績的工作。基本上來看,周一下午我們會從事日常的業務工作及財務評估等。谷歌的上班時間通常較晚,這不是一家8點上班的公司。
記:你近期在紐約表示,谷歌使你更聰明。你能否描述一下,你如何使用谷歌?
施:如果你和我一樣,對信息非常關心,那麼你可以想象一個無法問最基本問題的世界。這些問題包括:一個地址在哪?哪裡有地圖?我將去哪裡?在谷歌,如果有人問這些,我們就會去查。
記:你最近查過什麼?
施:我會很自然的做這些事情,甚至沒有意識到在做。例如,我今晚要去的飯店的名字,以及顧客對飯店的評論。
記:你最近曾與微軟協作,使Gmail和Outlook實現互操作。谷歌與微軟究竟是什麼關系?
施:我想糾正一下你的問題。谷歌最近推出了名為Glook的產品,允許Outlook用戶在後端使用Gmail。該產品的進展很順利。
記:那麼谷歌和微軟的關系怎樣?兩家公司必須協作纔能完成這樣的工作。
施:並不是有太多的合作。我不希望過分強調它。由於我們與微軟的關系以往一直很緊張,我們並沒有與微軟有大量合作。
記:你和微軟CEO史蒂夫·鮑爾默(Steve Ballmer)還沒有和解?
施:是這樣。
記:谷歌和苹果逐漸從事同樣的業務,例如手機操作系統和計算機操作系統。這對於你擔任苹果董事會成員是否存在困擾?
施:董事會問題可以通過主動回避來解決,就像我在涉及iPhone時采取的做法。需要記住的是,與微軟和谷歌的關系不同,苹果和谷歌擁有各種技術合作伙伴關系。Chrome瀏覽器的基礎與苹果Safari瀏覽器一致。雙方在網絡標准方面也有很多合作。我們在地圖服務上合作,並推出了多款iPhone應用。我擔任苹果董事會和谷歌董事會成員對兩家公司都有利,但我必須保持謹慎。
記:外界一度傳聞,你是奧巴馬政府美國首席技術官的人選。為政府服務是否有吸引力?
施:為政府工作,向他們提供幫助非常重要。不僅是美國政府,也包括其他各國政府。例如,我是英國一個政黨的顧問。就我個人來說,我希望以最好的方式利用時間,並比較各種選擇。通過谷歌CEO的職位為世界服務是我最能發揮影響力的方式。目前,我最高興的是谷歌已深入到社會的方方面面中。即使是一些我從未去過的國家,他們也每天使用谷歌。這是網絡的力量、信息的力量,這一領域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我個人最感興趣的是視頻、政治領域的信息,以及我們每天面對的事物。
記:是否有什麼政府職位能讓你離開谷歌?
施:絕不要說不可能。拉裡、謝爾蓋和我是非常緊密的伙伴,我們已共事多年,是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能保持這樣。
記:你最近建議大學生關掉他們的電腦。當你離開辦公室時,是不是也按照這樣去做?
施:有些時候是。大部分以知識為中心的人會對實時信息上癮,例如Twitter消息、Facebook頁面、一條信息、一條提示,或是YouTube上一則視頻。我也和所有人一樣。對我來說,我會試圖在晚餐時關閉電腦。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你就已經有進步。不過這確實很難。
記:你緊密的參與了奧巴馬競選活動。對於美國司法部針對谷歌采取的做法,你是否感到驚訝?
施:不。我們經常考慮這一問題。當提到信息行業時,谷歌是領先者,每天向全球數百萬人提供信息。因此我們認為必須尊重某些監管。政府有自己的角色,我們也有我們的。我們目前非常復雜,因此我們必須考慮要做什麼,為什麼要做,是否符合法律和道德標准等。總而言之,我們總是站在用戶一方。
記:你是否從政府部門人員處聽說,政府有可能對谷歌發起反壟斷行動?
施:沒有,我也不應該聽說。
記:你近期向比爾·蓋茨(Bill Gates)提供了如何與媒體打交道的建議。如果你是鮑爾默,你將如何與谷歌競爭?
施:我不會向鮑爾默提供任何建議。沒有我的建議,他一樣可以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