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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年前曾在馬雲創辦的中國黃頁做業務員、並不被馬雲所認識的龐昇東,經過八九年在互聯網領域的摸爬滾打,如今正在做著一件被馬雲稱作『自己夢想做』的事情——擁有國內第二大交友社區網站51.com,並受到另一位互聯網財富大佬史玉柱的青睞,於今年7月初獲得史玉柱5100萬美元的戰略投資,開始從單純的社區網絡向社區網游化蛻變。
轉戰網絡股市樓市掘首桶金
龐昇東1977年出生在浙江天臺一個普通農村家庭。早在大學時代的龐昇東似乎比他的同學們更早對掙錢有感覺,大一暑假那年全班只有他一個人沒回家,在寧波為百事可樂做推廣,掙了兩三千元,『這是我第一次掙錢!』正是這次掙錢讓龐昇東感受到商業世界的魅力,在此後的大學生涯中,他又多次給三株、巨人等保健品做推廣。伴隨上世紀90年代後期互聯網浪潮的興起,商業嗅覺敏銳的龐昇東感到這個新鮮玩意蘊藏著無限商機,還在讀大學的他開始通過報刊密切關注國外互聯網信息、學習互聯網基礎知識,『大三時我還考取了勞動部Internet操作員資格證書。』這讓他在1998年畢業時毅然選擇在馬雲創辦的阿裡巴巴雛形——中國黃頁開始他的事業。
而事實上當他進入中國黃頁時,馬雲已離開黃頁北上淘金了,龐昇東並未與馬雲謀面。『只不過公司的小冊子上還有他的照片,看上去個子小小的。』龐直言那時還看不出馬雲能取得現在的成就。但是,9個月後,龐昇東還是離開這裡,進入寧波市計劃經濟委員會吃起了公家飯。由於在黃頁工作期間培養起做網站的興趣以及工作的便利,龐昇東開始在業餘時間創建個人網站。1999年5月,他建立的第一個個人網站『女人的奧秘』,以性愛內容為主,通過國外兩大廣告聯盟賺取1萬多美元的廣告費,後來又相繼建立個人網址導航、證券網站必贏證券(後改名為至誠網站)、站長之家等網站。 『1999年和2000年通過幾個個人網站大概賺了15萬元左右,這就是我的第一桶金。』
2001年,他的站長之家日訪問量就達到20萬,但是月收入只有一兩千塊,『這麼大的流量,卻沒有廣告』,龐昇東於是靈機一動:『廣告沒人要,就賣給自己』。他在該網站給自己的證券網站提供免費資訊的基礎上,增加個付費欄目,經過2個月的嘗試,看到這種模式非常可行,於是丟掉鐵飯碗,真正開始互聯網創業:依托股市大環境,龐昇東的至誠證券網在2001年到2004年賺取了幾百萬元;後來股市低迷,房地產市場卻火了,龐昇東抓住行情,將在互聯網泡沫中賺得的美金全部轉變為資產上千萬的房產,這也成為後來51.com的啟動資金。
百萬購域名借對手提昇自己
雖然前期創建、投資的網站項目都掙了錢,但對於龐昇東來說,都是『小錢』,2004年初,他開始尋找好的網絡項目,先是看中郵件列表,後來模仿hao123弄出個網址站來,都因離目標太遠而放棄。『那個時候房子已逐步賣掉,現金越來越多,股市越來越差,好的投資渠道找不到,差點就去西部挖煤了。』
2005年,通過千橡集團副總裁劉韌的牽線搭橋,龐昇東決定花98萬元購買『51.com』的域名,創下國內域名收購最高紀錄。『51你可以說「我要」,又可解釋成「無懮」,它是個萬能域名,用在哪個領域都合適。』龐昇東一直堅信好的域名可以每天提高20%的效率,是一個通往成功的好的開端,所以他願意花大價錢買下來。
經驗具備了,資金具備了,域名有了,做什麼呢?在2005年已形成門戶、搜索、電子商務等各領域都相對穩定的市場格局,在此情況下,龐昇東把這次創業的賭注下在打造最大中國社區交友網站上,盡管其時騰訊已擁有4億多用戶,龐仍堅定社區網站還有很大空間:那麼多年輕網友都在聊天交友,這難道不能掙錢嗎?
雖然從創立之初就一直把騰訊當作自己的競爭對手,但是畢竟是有距離的,龐昇東在審視對手的時候,發現對手也是可以利用的,於是他決定借力QQ來推廣自己:在用戶登錄51.com的頁面後,就會收到提示:『為便於您的記憶,請將您的主頁地址填在QQ資料裡,這能給您的主頁增加訪問量。』這使得眾多網友通過用戶的QQ資料信息了解到51.com這個網頁的存在和正在做的事情,從而為51帶來大量用戶。『我們成長還是太慢了,應該一年達到1億用戶,可我們還是花了兩年多。現在社區網站的門檻更高了,雖然我們不容易死了,但也不容易打敗對手。』龐昇東說。
融戰略投資史玉柱勸退馬雲
截至2008年6月15日,51.com的注冊用戶總人數已達1.2億,月獨立訪問用戶約為3150萬人,日頁面瀏覽量約達到3.5億次。與當年的站長之家一樣,51.com遭遇『光有流量不掙錢』的狀況,龐昇東迫切地想把手上的用戶流量轉變為真金白銀。
這個時候,昔日的『老板』馬雲找上門來,雖然此前龐昇東從未與馬雲打過交道,但這次見面讓雙方覺得很投機,因為馬雲告訴他說:51.com在做的事情就是他的夢想。他主要希望51.com與阿裡巴巴旗下的淘寶網進行獨家整合,在51.com上蓋起一個獨家的網絡超市,提供排他性服務。
當合作就要敲定的時候,馬雲的好朋友、網游大佬史玉柱一杠子插了進來。『雙方提出的投資條件、價格幾乎一模一樣』,而龐昇東在這件事的處理上表現出極高的智慧:『他倆本身關系不錯嘛,就讓他們自己談好了。』
後來廣見於報端的則是史玉柱所言:『我把馬雲勸退了,一切都是在友好的氛圍中進行的。』原因則是『這個項目對於阿裡巴巴三年五年後的價值非常大,但對於巨人網絡而言,眼前就有很大價值』。
對此,龐昇東也向記者承認最終因為現金流和用戶發展等眼前利益選擇了巨人,『但並不排除未來和馬雲的合作,我相信一定會有的』。對於記者『會不會用巨人的錢做好51.com後再賣給馬雲』的猜測,龐也未予否認。
被史玉柱注入資金後,龐昇東預計網站三年內最大的收入來源以游戲為主,而除了與巨人網絡互通賬號、共享用戶資源外,51.com還會在年底推出自身的休閑游戲平臺。
焦點話題
『我們也用過流氓軟件』
『你知道51成立之初哪個地方的用戶最多嗎?是重慶!』專訪中,龐昇東告訴記者這個他們一直無法解釋的謎,『第一年,光重慶的用戶就佔到37%,而我們沒有做任何推廣!』龐告訴記者,『也許就是社區網絡特定的蝴蝶效應吧,一個區域的人覺得好用,就會帶動身邊的朋友來用。』
和騰訊一樣,51.com的成長也遭受不少爭議,這包括公司最初用流氓軟件打廣告、網站上俊男靚女們形成的『泡與被泡』的文化。對此,龐昇東說,51.com的成長相當迅速,迅速得超乎自己人的預期:『2006年,用戶以每個月400萬的數量在增加,這個數據連我們自己都不太相信,都要經常跑到後臺去看數據,哦,真是那樣的!』他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些不好的說法就出來了。『當然我們也承認成立之初買過流氓軟件、廣告,那時很多網站都是這樣做的,而對於一些利用網絡進行不良行為的,我們當然也在管理。』但龐稱,社區越來越大,難免會出現一些風氣不良的情況,我們努力管理,但無法遏制一切行為。『就像每天有那麼多人約在肯德基見面,你不能說肯德基就提供了不良服務,有線下的活動就有線上的交往,反之亦然,所以這個事情沒有辦法說清楚的。』
財富面對面『自己比較像唐僧』
記者:團隊是每個公司都必須注重的,你是如何理解團隊的?
龐:最主要有兩點,愛心和用心。任何成績都不是一個人做出來的,需要很多人共同努力,這就需要出自本源的愛來匯集一批人,員工有了愛纔會愛客戶、愛產品。
記者:取得今天的成功,有沒有對你產生深刻影響的商業人物?
龐:有兩位,一位是柳傳志,他的『建班子、定戰略、帶隊伍』的管理思想非常可取。另一位是日本的稻盛和夫先生,他一個人締造了京瓷和KDDI兩家全球500強企業。他『敬天愛人』的經營哲學讓我茅塞頓開,並將此延伸為我們公司的企業文化。我是在兩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他寫的《活法》,非常受用,經常拿出來讀,讀了五六遍了,我還去出版社買光了剩下的六七百本,推薦給員工。
記者:對馬雲和史玉柱有何評價?
龐:他們給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在各自的領域都非常用心,用心是最重要的,他們讓我懂得只要用心,誰都能做到最好。
記者:能給你自己一個定義嗎?
龐:有人評價我有點像劉備,其實我自己認為比較像唐僧,個人能力稍比唐僧強的唐僧。唐僧最大的價值在於讓徒弟們知道什麼事情是有意義的,並且帶著強烈的信念和意志去和徒兒們完成這件事。
記者手記煉出財富嗅覺
龐昇東從學生時代就開始在用自己的鼻子嗅:哪裡有錢可賺。所以他有了學生時期就可掙到幾千元的經歷;也有多次創業,並快速淘到上千萬的資本;在互聯網到來的時候也一直在嗅:哪裡是自己進入的切點。似乎在每個節點上,現年31歲的龐昇東都可以嗅到財富,他真的是靠運氣嗎?記者透過這個財富新生代的經歷看到的是,只有用心去尋找機會,機會纔會來到;用心去把握機會,機會纔會變成財富。而這個嗅覺並不是天生的,按照龐昇東的說法,是煉出來的——學生時代就在市場上去練攤;互聯網來的時候就在網絡練攤,所以纔有了靈敏的財富嗅覺。他給我們的啟示是,我們也可以在平凡的工作中去煉我們自己的財富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