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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韓國女星崔真實在家中自殺身亡,在韓國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有兩名癡心『粉絲』模仿她的自殺方式,追隨而去。
鑒於近年來中國國內的『哈韓』潮流,國內媒體對崔真實的死訊,也給予了大規模的報道,各門戶網站,亦開闢了專題網頁。
明星自殺,多與『人言』有關,崔真實的自殺也不例外。據韓國媒體報道,導致崔真實自殺的直接誘因,很可能是流傳於網上的不實傳言。韓國男星安在煥因高利貸重壓於今年9月自殺身亡後,網上即有傳言稱安的『債主』正是崔真實。雖然經查證、澄清,已經確認為謠言,但身為『搜索狂』,又對負面傳言『非常敏感』的崔真實,還是深感困擾,撒手離開了這個讓她享盡榮耀又不堪其擾的世界。
隨著崔真實的自殺,除了舉國哀悼的悲傷之外,韓國國內也掀起了一場有關網絡言論管理的爭論,『限制性本人確認制』(以下簡稱『確認制』)再次被提上日程。所謂『確認制』,即要求根據身份證對網上發帖、留言的網友進行身份確認,基本等同於中國所稱的『實名制』。據稱,韓國廣播通信委員會已經表示,計劃從11月起,將適用『確認制』的網站,從日用戶數量超過20萬的網絡媒體和30萬的門戶網站、視頻網站,擴大到日用戶數量超過10萬的所有網站。如果這一方案實施,則幾乎所有稍有影響的網站,都將實行實名制。執政的韓國大國家黨甚至提出應通過更為嚴格的《崔真實法案》。
對於網絡世界的言論管理,歷來有著不同的認識和態度。有人將匿名發言看作網上言論自由的先決條件,堅決予以支持和維護;反對者則由『崔真實們』的不幸遭遇,將匿名發言視作言論自由幌子掩蓋下的群體暴力。針對『確認制』議題,既有韓國公眾認為,韓國社會受傳統文化影響深遠,現實社會中的言論約束嚴苛,如果失去網上匿名發言的『自由』,公眾僅有的言論空間將再次受到壓縮。同時,韓國在野的民主黨表示,執政黨提出的《崔真實法案》,實際是利用崔真實自殺事件,行限制言論自由之實的『政治戰略』。
盡管國情不同,但圍繞網絡言論而受到的困擾,卻也始終縈繞在我們身邊。除了以匿名方式在網上留下污言穢語,造成網絡環境的普遍污染之外,針對具體對象實施的『人肉搜索』,更是直接損害了當事人的隱私權、名譽權,乃至人身安全。幾次最為轟動而『成功』的人肉搜索,如『虐貓門』、『銅須門』及『負心漢』事件、『菊花香香』事件,無論其中被『人肉』的對象是真是假,或是否真的有錯,在其被『肉』過程中所受的傷害,都已大大超出其本該承受的程度。況且這種眾聲嘵嘵的『圍獵』方式,既沒有充分的依據,也沒有嚴格的程序,卻邊調查、邊審判、邊執行,即使最終不了了之,被審判者卻已經受到實際的傷害。媒體對上述事件當事人的事後追訪,探訪出的是一個個不堪回首的悲情故事。而當初參與匿名『圍獵』的網友,卻早已哄然散去,不知所終。
不過,即使這種一眼望去便『弊大於利』的形式,也曾以『年畫虎』戳破『周老虎』的輝煌業績,展示出正義的力量,以致很難對其輕下是否應該『封殺』的判斷。況且,由於網絡言論空間的相對寬松,使得大量腐敗案件、違法行政事件及公共安全事件,透過網絡渠道披露和傳播,並最終得以曝光、處理。可以說,正是讓網友『無所顧忌』的網絡環境,纔營造出當下讓腐敗官員或無良奸商『有所顧忌』的社會環境。
因此,加強網絡環境的治理,使網絡世界逐漸趨於『真實』,是世界各國進行網絡管理的基本趨勢。但究竟如何實現這種真實,如何在網友的言責自負與言論自由之間,尋找恰當的平衡點,是今後網絡管理的重點。
具體而言,曾經有人提出的『後臺實名制』,就是一種可以探討的折中方案。只是對什麼人、經何種程序方可進入『後臺』獲得網友的『實名』,必須加以嚴格的法律規范,使其既可追究違法者的責任,又不致形成人人自危的網絡環境。